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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小说出版势头正旺

2001-03-1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舒晋瑜 我有话说

几乎每届茅盾文学奖都有历史小说获奖,销量看好的历史小说被改编成影视剧,也往往有较高的收视率。于是历史小说成为很多作家笔下的新宠,一时间热闹非凡。虽然去年的茅盾文学奖评选中,呼声较高的《雍正皇帝》以一票之差落选,长达百集的《太平天国》电视剧收视率下跌后,想搭影视车的十几个版本的“太平天国”题材的小说销量也未能收到预期效果,但历史小说的出版热并未因此降温。

著名评论家曾镇南认为,新时期以来,作家有更大的创作自由,上下五千年都可写成历史小说,风格、题材更趋多样,目前历史小说在农民起义、鸦片战争、帝王系列等方面创作比较活跃。

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最早的长篇历史小说是姚雪垠的《李自成》,该书描写的是明末农民起义,当时受到广泛的好评。其实历代农民起义在小说中都有表现。去年,伴随着电视连续剧《太平天国》的播出,在图书市场上掀起了“太平天国热”,将农民起义题材的图书出版推向又一个高潮,同时也使历史小说的创作引起争议。有人对农民起义持否定态度,认为农民起义局限性很大,总要借助一些教会组织,而起义成功后又多数走上腐败。曾镇南认为,尽管电视剧《太平天国》不是很成功,但其中对革命歌颂的态度值得肯定。如果能正确解决历史观点,在描写人物时就不会停留在表面。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怎样评价历史上的人和事,特别是关于农民起义,这是值得讨论研究的。因此,农民起义题材的小说创作还有很大余地,需要强调的是,历史观的正确与否决定着历史小说的思想水平的高低。

作家喜欢把历史上比较动荡的时代写成小说,比如徐兴业的《金瓯缺》、刘斯奋的《白门柳》。曾经创作过《少年天子》、《暮鼓晨钟》等长篇历史小说的凌力,1999年推出的《梦断关河》就以鸦片战争为历史大背景,以刻画昆曲艺人的命运为中心,谱写了一部历史上平民百姓在民族危难中义薄云天的抗争史,获老舍文学奖和北京市文学艺术奖。凌力原是研究清史的史学工作者,写历史小说非常严谨,她的《少年天子》即以历史事实为骨干,加以想象升华。《梦断关河》描写鸦片战争,但实际上小说的主题已不单纯为表现爱国主义,而是深入到封建制度下人的觉醒问题。在塑造人物时带有浪漫主义小说的写法。曾镇南认为,此书之所以取得成功,最主要的原因是其对历史上的重大事件的反映有新的突破。

历史上的改革家不少被写成历史小说,如王安石、张居正、商鞅就是通过人物反映历史上的改革运动。此外,还有一些人物,文化气息较浓,但反映历史事件不是很突出,如武汉作家杨书案将孔子、老子、庄子等先秦诸子写成历史小说。历史名人如司马迁、陶渊明、李清照、李白也都成为小说中的人物。

二月河的《康熙大帝》、《雍正皇帝》、《乾隆皇帝》一直畅销不衰。尤其是《雍正皇帝》被改编成电视剧以后,更引发了长篇小说的“帝王热”。

最近由北京出版社推出的《成吉思汗》也是一部具有史诗风格的帝王小说。该书作者之一朱耀廷在12年内先后写出了通俗历史人物传记《成吉思汗传》、学术专著《成吉思汗全传》和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《一代天骄》,以及八易其稿完成的电视剧本《成吉思汗》。长篇历史小说《成吉思汗》就是根据以上多种体裁的作品改写而成的。朱耀廷说,历史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尽量统一是他的创作追求。他说:20年的写作使我体会到,将历史人物传记改编成电视连续剧,再改编成长篇历史小说,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尝试,它将历史的学术研究与文艺创作的娱乐性及社会经济效益结合起来,为历史学的普及开辟了一条新途径,也不失为提高历史题材电视剧质量的一个有益的探索。

有人将这一现象称之为“影视史学”或“历史文学”。朱耀廷认为,用历史剧或历史小说的形式正确地宣传历史人物,应该成为历史学者的一项任务。历史学家们不应当将这一任务完全推给电视剧作家或小说家,电视剧作家与小说家也不应将历史学家拒之门外,二者应该主动地结合起来,这样不仅可以进一步提高历史剧或历史小说的科学性和可信性,而且可以推动历史学的研究进一步深入发展。他写过关于成吉思汗的学术专著,发行到3万册;这本电视剧改编的小说目前已是第3次印刷,发行数万册。朱耀廷认为,影视史学是普及历史知识的好途径。

现在历史小说的创作既有主旋律,又有多样化。讲起质量比较高的历史小说,严谨的、贴近真实历史的小说成为首选,如《李自成》、《少年天子》、《白门柳》。近几年,除这类写实手法的历史小说之外,还出现了变化,如二月河的《康熙大帝》、《乾隆皇帝》、《雍正皇帝》,写作更通俗化,更能吸引读者。

有关专家认为,写好历史小说,有三个方面值得注意。一是历史观,要有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。作者要对所反映的历史人物和事件有长期的研究,要有正确的历史观,要懂得历史,至少是半个历史学家。目前达到这样水准的作家并不很多。第二,历史小说作为小说,与一般的小说有一些共性,即怎样写好人物、怎样讲好故事,这是历史小说最基本的要求。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”,有的作家生活底子不厚,故事贫乏、人物苍白;有的作家创作态度不严肃,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,历史小说可以有一些化妆打扮,但不能搞变形变性手术,弄得面目全非。不能主观性太强,完全是现代人的感受,写得很“飘”,很随意,就没有多少历史味了。第三,古人写历史小说如《水浒传》、《三国演义》,都有相当的艺术功力。在当代作家中,文学语言功力上超过姚雪垠的还不多,现在一些作家语言功力比较差,有的作品写得很粗糙。

从体裁看,历史小说多为长篇,有畸形发展的苗头,应鼓励作家多写中篇或短篇。从前冯至写的《伍子胥》,也就3万字,写得非常有诗意;茅盾的《大泽乡》、陈翔鹤的《陶渊明写挽歌》是短篇。而前些年的《曾国藩》、《旷代逸才》在篇幅上就显得长了一些,包括凌力的《梦断关河》,太长了,60多万字厚厚一大本,可以再下点剪裁提炼功夫。历史小说应该“消消肿”,在艺术上更精炼一点。

文学评论家陈荒煤说过,“历史不可以作小说看,小说却可以作历史看。”长篇历史小说有它独特的魅力和优势:以浩繁广阔的题材、容量与篇幅,去创造众多的典型形象,描绘一定历史条件下的各种人物的丰富复杂的性格、遭遇和命运,去表现错综多变的人际关系和社会生活。从历史的某个侧面或多侧面总结生活,反映历史的小说是不是成功,关键在于作家能否通过众多真实、生动、感人、难忘的形象再现历史的真实。这才是长篇历史小说具有吸引广大读者的不可抗拒的魅力、能够广泛流传于世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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